女孩明显生气了，“他刚刚给我了一个冰淇淋！”
面对窝在长椅上默默哭泣的女孩，这个现在趴在废墟上只剩下一口气的胖大叔假装不耐烦地往她手里塞了个冰淇淋，他在危险坠落的第一时间把小孩子们推进安全地区，才没来得及逃跑的！
故事很简单，善良的大叔也没被救回来，队伍里一时沉默下来。
无力感最令人窒息，“潮汐”最先打破沉默，“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任务失败说不定连这一百个人都得折在这里。别伤心了，Move！”
众人分散行动。
类似的情况也在其他玩家身上出现，通讯频道内一时气氛低迷，好在低迷的气氛没持续多长时间，在指挥的激励下，无力懊恼转化为对战外星侵略的愤怒激昂，玩家们攻守有序，直播间的镜头也精准地切换到最精彩的时刻，只有左上的一角依然紧紧跟随“潮汐”。
之前的失败也是有用的，艾拉看了看进度又看看时间，【月球爆炸】团队的表现可以称为优秀，那么——
她要去睡觉了。
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什么进度的观众们：？？？
艾拉好声好气地重复一遍，小奶音温温柔柔，“到休息时间了，爸爸来接我了哟~”
——上帝啊，听听这甜蜜上扬的尾音，甜心你今晚一定会有一个好梦的。
——晚安~爱你么么哒！
——晚安啊小可爱~
“大家再见~”
话音未落，镜头外的小姑娘就已经乐颠颠地扑到贾维斯怀里了，脆生生的小奶音比浓郁的蜜糖还甜，“爸爸！”
——哎！
——哎！
——哎！
占便宜的弹幕立刻被以太凶了回去。
微暗的灯光下，钴蓝的眸色愈发厚重深邃，贾维斯微俯身，轻轻松松地把小姑娘抱起，阿猫轻巧地攀着他的胳膊顺着艾拉和他之间的空隙钻进去，抖抖耳朵理顺弄乱的毛毛，被耳朵尖尖搔到脖颈的小姑娘就笑着往贾维斯怀里藏。
贾维斯默不作声地把小女儿和猫一起撸了一遍。
“爸爸我今天去直播游戏了哦！他们夸我镜头好呢~”兴致勃勃地和爸爸分享好心情，艾拉忽地卡了壳，探起身体双手环住贾维斯的后颈，欢快的语调也微微落了下来，“不过我撒谎了，我骗他们说这是我向以太学习的，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
后颈微小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温热的触感确实真切得很，贾维斯低头，微暗的钴蓝眼眸注视着微微泛起涟漪的浅蓝眸子，语调沉稳，“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些，艾拉。撒谎是错误的事情，但这不意味着所有的谎言都是可耻的，为了保护自己和在乎的人和事物而撒谎被称为善意的谎言，一定程度上它会产生有益效果，如果你编造了一个谎言，就必须为它编造更多的谎言以满足最原始要求，也要为其导致的后果负责。”
艾拉认真思索：“我可以确认它是对他人无害的谎言，用它保护了隐私，这不是错的事情吧？”
“不算错事，也不是最优解。”怀里抱着加起来八十磅的两只，贾维斯依旧步履平稳，“你可以说，你向贾维斯学习了镜头语言，或者转移到其他话题，都不会造成隐性不稳定因素。”
“也就是说，合适的解决方法优先级高于欺骗。”毕竟撒谎是个不好的品质，艾拉想着，也觉得当时有些太仓促地找理由了，又很快转换思路，“在某些时候，欺骗是不是也有利于达成目标呢？”
“两面性。”贾维斯颔首，“在人类社会，欺瞒是一个很有用的技能，尤其在各种性质的交易和谈判中。”
人工智能被要求绝对诚实，不过艾拉从来不用为此烦恼。
又学到了新知识的小姑娘打了个哈欠，海水般透着微光的浅蓝眼睛泛起朦胧水汽，她抬手想揉揉眼睛又被软软的爪垫按住，只好往贾维斯胸口拱了拱，她感到后背被轻轻拍抚，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坚持到卧室好吗？”
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湿漉漉的蓝眼睛半张不张，小脑袋胡乱地点，哼出奶呼黏腻的鼻音，“恩恩。”
十五分钟后，贾维斯抱着即将炸毛的阿猫离开了艾拉可爱的小床。
阿猫拿他的高定西服磨爪子，少年嗓音沉沉，“为什么不能一起睡。”
好脾气的贾维斯安抚地顺毛，英国腔调优雅绅士也不容拒绝，“三到五岁是幼儿性意识发展的敏感期，艾拉需要对性别有更清晰的认知和理解，我认为您需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猫脸深沉，“斯塔克是男的，佩珀是女的。”顿了下补充，“蜘蛛是男的，娜塔莎是女的。”
是啊，艾拉身边最亲密的人，也只有他们性别正确了——
贾维斯：人类性别男性，AI无性别。
星期五：人类性别女性，AI无性别。
小黑小笨手：AI无性别。
无限宝石：流动性别，可男可女。
还有最特殊的阿猫，流动性别，形态众多，贾维斯有时候甚至担心艾拉会不会因为阿猫对其他地球动物有奇怪的印象，比如猫咪的正常体重什么的。
“而且您的形态和声音非常不利于艾拉正确性别意识的形成。”简洁凝练地说了自己和先生的担忧，贾维斯语调平稳，“所以您不能和艾拉一起睡觉。之前没有考虑到是我的疏忽，希望您可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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