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州商路的繁华让陈牧心中感慨。
陈牧很想问下大明的天启皇帝，问他知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事。
那天启皇帝此刻肯定不知道这里发生的魔幻一幕，他此刻要么在雕刻木头，要么在耕耘自己的妃子吧？
否则，他能做什么呢？
或许天启皇帝知道民间大明跟后金交易如此繁忙，会狠狠砸掉手中的工具，提起木工刨刀削死通敌的汉奸！
可惜大明从根子里头坏了，吃上瞒下的食利者多如过江之鲫！
即便深受天启皇帝信任的九千岁魏忠贤，也稀里糊涂地跟后金有了利益牵连！
跟后金通商的队伍错综复杂，笼罩的势力太多。
大明文官高层，辽东将门，大明勋贵爪牙，甚至毛文龙在义州的商队负责人登门拜访他们。
是的，毛文龙名下的商队负责人来找陈牧了。
当陈牧跟卢剑星得知毛文龙的人居然在义州拜见他们，沈炼感觉这是假的。
沈炼更是说大家有可能暴露了，赶紧逃跑。
最后是卢剑星开口才安抚好沈炼，相比于职务低的沈炼，职务更高的卢剑星知道一些沈炼当前职务并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令沈炼目瞪口呆的事情——毛文龙的的确确在和后金通商。
说来讽刺，明明毛文龙的部队袭扰后金军堡最勤快，最近几年更是多次袭扰后金军大后方。
但他跟后金的交易量却屡创奇高~
“锦衣卫同僚说毛文龙从后金抢来物资后，第二天就拉到后金义州贩卖。一些东西经常要发两次财。”这是卢剑星对陈牧跟沈炼的解释。
听到这话，陈牧眉头扬起，心想毛文龙的性格是否能做出来那种事情。
以对方那种为杀建奴无所不用其极的性子，特爱捅建奴菊花的战例，毛帅还真有跟后金私下通商的可能！
“不论是真是假，至少要先确认对方是鞑子奸细还是咱们的人。若他是毛总兵的人，咱们可以省去不少精力！”
很快，几人就接见了毛文龙的人。
行商临时驻地外，陈牧坐在首位，默默地打量眼前这个自称为毛文龙下属的人。
“诸位大人，我知道你们是锦衣卫干事，此次前来就是交好诸位，我此次来奉上白银千两，希望你们尽快离开此地！”
“离开此地？你到底是何人手下，胆敢破坏我们跟后金大军的关系？”
“诸位大人，我家大人就是东江镇总兵毛文龙。”
“不可能！他一个东江总兵怎么能将触手伸到义州？这位兄弟，你到底吃的是哪家饭啊？”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若我吃后建奴的饭，咱们相处的地方一定是潮湿冰冷的房子内！我今日来这里，只是钦佩你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可怜你们的命运，特意通知你们一下。”
“勇气？来这里捞偏门的人哪个没有拼命的勇气？”
“我知道你们身处敌营，警惕性高很正常。”
“我们的探子已经发现鞑子大军频繁调动了起来。毛帅猜测鞑子大军将动，鞑子必会挟持甄别有其他身份的商人，你们留在此地必定死路一条。”
看几人神情飘忽，这毛文龙的使者又说道：“我言尽于此，先告辞了。”
“呵，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大明叛徒？”
“大明叛徒？呵呵！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叛徒？”
“难道不是？”
这男人满脸恼怒之色：“若大人治下有几十万饿得嗷嗷叫的辽东贱民，朝廷不给任何帮助，给他们提供粮食、物资，保他们活路。我家将军自愿奉上首级，可以被当做叛徒处置！”
“你说的话能代表毛帅？”
“自然可以。”
看对方说话如此坚决，陈牧有点摸不着对方的身份了。
卢剑星跟沈炼两人看陈牧样子，对视一眼后便继续沉默。
这种事情明显不是他们可以参与进来的。
“毛文龙虽然战功卓绝，守卫辽东几十万民众。但为人骄横跋扈，被袁崇焕杀死的原因之一就是通辽！可若这个使者是毛文龙的人，那么对方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历史啊！果然是个任人粉饰的戏子，现实与荒诞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啊！”
陈牧如此心想着。过了良久，他才问那男子：“你是怎么发现我们是锦衣卫的？”
“东江镇经常接待大明各地的商人。诸位采买物资往返老寨很古怪，这种吃力不讨好行为并不符合商人的利益，这是其一，所有人遇到这样的商人都要仔细调查。”
“辽东被鞑子占领后，毛帅也收留了很多特殊人才，情报跟商业往来的消息自然灵通。刚巧，我们的人发现你们商队中有锦衣卫的人。”
陈牧看向沈炼两人，看对方无语的模样，他心中暗叫侥幸，然后岔开话题道：“你们家对价格和利润很敏感啊！”
“你们将锦衣卫收为己用了？”卢剑星忽然问道。
男人看着卢剑星，摇头道：“没有任何锦衣卫，只是一些在后金活得不如意的辽民。”
陈牧的提问被误会，倒也不恼，他继续问道：“你们来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请诸位大人离开此地！”
“为何？”陈牧继续询问。
“刚才都说了，那建奴最近采购的粮草变得出奇多，毛帅猜测后金必定有军事！后金大军一旦行动，来历不明的商人都要被控制起来接受审讯。”
听上去倒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可惜陈牧不吃这一套。
“带我去见毛总兵，我刚巧有重要军情告知他。”
“毛帅军务繁忙，最近都在筹备新一轮袭边军策，想要见毛帅可能要等到毛帅返回皮岛才行，不知大人有何紧要军情，我可以代为传达！”
“义州城的掌控权，我可以帮你们夺取这个城池的掌控权。”
在原本的计划中，陈牧就想忽悠卢剑星、沈炼跟皮岛的将士进攻义州城。
陈牧并不会使用之前采用的生死草虫卵之策，而是借助明朝的势力为自己谋取将积分变成正数的机会。
没有什么能比攻克一座城更好的功劳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毛文龙部下前来找他们嘱咐远离此地，却让陈牧察觉到了机会。
一个可以让鞑子伤筋动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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