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微微睁大, 张小舟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都没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直到相贴的唇瓣分开，某个做出惊人举动的家伙，也因为力竭而放开了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躺会自己的腿上, 那生了锈的齿轮才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之后, 再次开始转动。
“真可惜……”看着眼前表情僵硬的人，李河泽稍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现在这个时候, 不管我做什么……”他轻笑了一声，“……大师兄都不会有任何反抗呢。”
张小舟：……
什么叫不管对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反抗啊？就这货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绝对一根手指就能把人给打到半身不遂好吧？！
不对, 等等，他家小师弟原来是这样的性格设定吗？！
总觉得自己的重点貌似一不小心又抓错了, 张小舟只感到脑子里一大堆乱糟糟的念头在不停地吵嚷着, 闹得他都没有办法从中找出确切的想法来。
——眼前的状况，压根就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有没有？！
盯着弯起眉眼的人看了好一阵子, 张小舟一脸认真：“你脑子烧坏了？”
胸口被自己捅了那么一个大洞，可不是得发烧吗？
李河泽：……
就算知道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得到自己期望当中的反应，但这说法, 果然还是让人很郁闷。
眯起眼睛和张小舟对视了一阵, 李河泽倏地笑了出来。
“若是大师兄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他弯了弯嘴角, “我不介意将刚才的事情，再做一遍。”
张小舟：……
好吧，他再怎么不想接受事实，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装傻了。
见自家某个突然变得没脸没皮起来的小孩儿，似乎真的有将自己的话给付诸实践的意思，张小舟没忍住，一巴掌按在了对方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的脸上。
他觉得，他需要静静。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依旧没有放开按着自家小师弟脑袋的手，张小舟面无表情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想，他的光辉形象，在刚才应该就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河泽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由笑声产生的振动传递过来，让张小舟感到了几分不自在。
要不是顾念着这个家伙的伤，他都要忍不住直接把人给甩出去了。
许是终于笑够了，也可能是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李河泽轻咳了两声，总算是止住了笑声。
他抬起手，拉下张小舟遮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舔了一下，浅灰色的眼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大师兄……讨厌吗？”
张小舟：？！
完全没有料到李河泽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来，张小舟惊得眼皮都不受控制地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把手给抽回来——然而没能成功。这个家伙握着他手腕的力道，简直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受了致命伤的伤患。
“——讨厌吗？”握着张小舟手腕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李河泽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弯起的双眸当中，带着掩藏得极好的紧张与……惶恐。
心脏就跟被倒了柠檬汁一样，陡地就酸涩了起来，张小舟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又不是傻子，之前在秘境当中的事情，他还能说服自己，自家小师弟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家人来看待，才会有那样过激的反应，可眼下的状况，却终究无法再让他自欺欺人下去。
“……不喜欢，”略微错开了李河泽的视线，张小舟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被不喜欢的人所触碰，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握着手腕的手似乎松了些，张小舟没有去看李河泽的表情。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也不讨厌。”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是自己看着长大，放在手心里疼的小师弟，与之前知晓林洛成的心意时不一样，张小舟无法立即说出那个否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他只要将自己真正的感受说出来，也就是了。
此时此刻，他想不出除此之外更好的做法。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松了开来，躺在自己腿上的人似乎坐了起来，衣料摩挲的声音轻微却清晰。张小舟转过头去，却不想被人遮住了眼帘。
“……别看我……”稍显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肩上倏地多了一个重量，那由于过分贴近而传递过来的体温，让张小舟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僵直着脊背，任由李河泽动作。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小舟听到李河泽这么说，“说出刚才那番话，做出刚才那番举动的人是二师兄，”他有些分辨不出对方语气中的情绪，“大师兄也会给出同样的回答吗？”
柯云舒……？
脑子里浮现出自家二师弟那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故作风流的模样，张小舟的眼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我会把他扔进水潭里冷静一下。”
反正那个家伙，肯定又是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吧？要是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让对方觉得有可趁之机，下次肯定会被欺负得更惨的。
李河泽似乎笑了一下：“那三师姐呢？”
一听到这个问题，张小舟就不由地想起了某个自己被抽了一鞭子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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