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刻都有提醒自己，现实和虚构之间的区别，依旧让人难以区分。
“其实也算不上有多难猜，我估摸着你们也早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好在店小二本身就没有想得到什么回答，那应该只是句和感叹差不多的东西，“——木羽一并没有死。”
……等等，这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张小舟脑子里冒出来的，就是这个念头。
要知道，之前他们碰上的所有事情里，所有能够找到的线索，指向的可都是归一门的来着——就连此刻坐在他们面前，和他们讲述着那外界没有多少人知晓的秘辛的人，也是这个早已消失在修真界的门人。
所以——活下来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归一门的掌门吗？！
“当初掌门重伤濒死，木羽一从那要屠尽天下人的魔怔当中清醒过来，便要举刀自戕，”没有察觉到张小舟的想法，店小二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在最后关头，掌门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阻止了他。”
“那个时候，掌门大概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面前这个人入魔的原因吧……”不知想到了什么，店小二苦笑了一声，“如果他知道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或许会后悔当时的选择也说不定。”
但这终归也只是他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罢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店小二不多说，张小舟也能猜到个大致。
侥幸存活的木羽一带着那把属于另一个人的，没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刀，到处寻找着能够复活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人的方法，屡次失败之后，便将“复生”这个无法实现的目标，换成了“改变过去”。
并不是张小舟有那么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只不过这个经历，和这会儿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着实太过相似——除了这个家伙成功地回到了过去之外，之前的经历，简直就像是那个曾经作为五泉山掌门人，被天下所知的人的翻版。
张小舟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木羽一当初会找上李河泽，某些人又为什么认定了只有他能解决这些事情了。
——但是，要是单凭着有着相似经历，能够深受同感这种事，就能说服一个早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改变想法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张小舟又不是那些头顶少年漫主角光环，嘴炮能力MAX的主角。
他觉得，自己头上的那个破光环，光拿来吸引男人了。
……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到悲伤呢，呵呵。
“上次在客栈里带走兔子的，应该就是木羽一？”突然想起了什么，李河泽开口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就算店小二不回答，他也很清楚答案，他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归一门弟子的人，在对方出现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示，反倒在某种程度上协助了对方一把。
要知道，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木羽一也算不上归一门的友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店小二看了李河泽一眼，也没有浪费时间去绕什么弯子，“我们不对他出手的理由很简单。”
“第一，我们打不过他。”摊了摊手，他丝毫没有对此感到难为情的样子。
在那对现在来说可以称之为传说的时间，就已经站在了修真界的顶峰的人，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实力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说实话，他很是怀疑，这个天底下，是不是真的还存在能够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胜过那个人的人。
“第二，我们是归一门的人。”说起这个，店小二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们的掌门可是哪怕在最后的时刻，也要护得那个家伙周全，”见面前的人露出不解的表情，店小二笑了一下，“我们作为底下的弟子，又怎么能违背他的意愿？”
这么多年来，他们归一门掌门的位置，依旧是悬空的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反倒是他一手创建的五泉山，在知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非要找出他的所在，亲手将他除去——”似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店小二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是自己门内的事情，就该由自己解决。”
“然后呢？”看了张小舟一眼，李河泽替他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然后？”店小二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然后你也看到了，”他说，“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了归一门。”
那本来就是个已经入了魔的人，又怎么可能念着旧情，对自己的门人有任何留手？
“就是因为有这个先例在，我们直接放弃了用武力阻止对方的想法。”可能是说起这些事，让店小二有些烦躁，他无意识地拧起了眉头，语速也加快了许多，“你别看五泉山那群家伙，平时都有点流里流气的，但他们真要是决定做什么事，那是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有其他心思的。”
可就是这样一群可以说是天下最为齐心协力的一群人，却连那个人的一根手指都没有伤到——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听门内的前辈说起那个人在将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抹除之后，来到归一门的山门前，让他们不要做出让掌门上心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冷。
那个人，早在掌门逝去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而有理智有实力的疯子，最为可怕。
“你们不好奇吗，那与落霞山脉一同被转移到他处的兽神宗的人，都去了哪里？”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店小二这么问道。
哪怕是被不慎卷入了一些事情当中，兽神宗那么多人，若是没碰上什么变故的话，总该有几人回来，将自己宗门的功法流传下去才是。
“想要改变过去，让死者复生，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店小二的话让张小舟不由地愣了愣，他本以为兽神宗的人应该只是被扣押了，毕竟之前见到的那些个阵法，显然都是从兽神宗的阵法当中脱胎出来的，可听刚才的话，却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兽神宗，许多无辜的宗族与门派——乃至曾经被他亲手抹去的五泉山的亡魂，”说到这里，店小二的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许讽刺的神情，“——都被他用来炼制了某个阵法。”
“而掌门留下的身躯，正是那个阵法的核心。”店小二一字一顿地说完。
听到这里，张小舟立即挺直了脊背，努力打起了精神。
他知道，接下来的，就应该是最关键的内容了。
“那由掌门的身躯炼制而成的压阵之物，唤作——”
“——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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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舟：这弯转的，我腰都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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