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纳看了他很久，她那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可是我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她说——”
“‘他已经死了。’”
Tom眼前一黑，怔怔听着纳吉尼微颤的声音诉说那个故事的结尾：“戈德里克冲了出去，两天后抱着萨拉查回来。罗伊纳说你不该这样，那是萨拉查选择的墓地。戈德里克说他应该在这里，在霍格沃茨。”
沉寂，仿佛有光阴的巨剑斩下，带着那片时光的血迹。
“萨拉查的遗体……在哪里？”Tom干涩地问。纳吉尼抬起头，眼中有泪光的色泽：“湖底洞窟里，他们以前在那儿练习变形术。”
水下俱乐部的情景骤然插入脑中，黑暗公爵想起友人的感言：
「可能我想多了。也许当初画那个法阵的人只是想变成水生动物，和这些鱼儿嬉戏吧。」
原来……在那里。
“戈德里克的遗体也在。”
“他又是怎么死的？”Tom只觉一股想大笑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和赫尔加结婚了吗？”傻瓜萨拉查，你以为你死后，你的朋友们还能幸福？
“没有。”纳吉尼的回答一如他预计，“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他和平常一样，也吃饭，也睡觉，就是某一天，突然……才两个月不到。”
“罗伊纳多陪了赫尔加十三年，她身体也不好，之后几年都是靠药撑下去。我感觉她其实很想死，但是她说她不像戈德里克那么没用。她没有留下尸体，因为她的身体被药物和实验残害得太厉害了，她要求赫尔加把她的尸体烧掉，免得损坏她美丽的形象。”
“赫尔加一直照顾着学生，直到瑟里安·斯莱特林——萨拉查的孩子继承了她的位子。她把我带到这个房间，对我说——”
「没关系的，纳吉尼。好好睡一觉，你会见到你下一个主人。」赫尔加仍是那么平和温婉，眼神干涸，一身疲惫到终点的平静，「心口疼的话，就闭上眼睡觉好了。」
点点滴滴的水痕晕染开来，千年的孤独和痛楚都在这一刻宣泄，纳吉尼哽咽着说：“我再也没见到赫尔加，然后你来了。”
四巨头的故事就此结束。
斯莱特林的后裔轻阖眼，指尖微微颤抖，一时无法接受本以为还能见面的祖先，早就亡故的事实。
他在黑暗中垂首，对着那个死在千年前的男子，那些随他而去的人们。
******
来年一月，Voldemort公爵为他的女儿佩姬·冈特举办了盛大的周岁生日宴会。
受邀宾客绞尽脑汁调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的母亲，结论是谜。不知多少小姐哭碎了芳心，不过她们马上就振作起来瞄准那位依然单身英俊的公爵大人。
华贵的更衣室里，佩姬穿着丝绸衬裙，赤足站在一大堆衣服中间，比对手里的两件裙子。家养小精灵都在前厅忙碌，公爵府也没有雇佣女仆。John还特地关照友人，让小姑娘从小培养自理能力，免得养成娇惯的性子。
“还没选好？”穿衣镜蓝光一闪，黑袍卓然的身影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对这样的情景很不满意。
“父亲！”小公主蹦了一下，快乐地抱着衣裙迎向他，“我可不可以穿这件天蓝的？可是没有配套的首饰，你帮我想想。”
Tom头痛地蹙眉，他哪里知道女孩子的着装问题，虽然以前在社交圈有耳闻，但是一位绅士也不会参与淑女的谈话。
“佩姬，你是我的女儿，未来的公爵，而不是一个佩带着无用饰品到处招摇的贵妇人。”黑发青年冷凝的语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Smile为你制作了礼物，都是魔法宝物，戴上它们，珍惜它们，记住你天生比别人幸运。”
“哦。”佩姬有些失落，内心对银发青年的抵触却消散许多。
黑眸目光一扫，裹着丝薄手套的优美长指一点，一套礼裙浮了起来：“穿上，你是和我一起出席，应该穿和我匹配的颜色。”佩姬霎时笑开怀：“是！”
配上半透明雪白绸纱的冬季宫裙显出朦胧的雅蓝色，收拢的腰身和膨起的裙摆用黑红两色的细线绣出一道道婉转流畅的典雅花纹，妆点着尚为长成的青涩身躯，乌亮的直发用对称的花瓣发饰在两侧夹起，错落垂下，衬得洁白细致的小脸更为端重净美，前额的红石又增添了一份神秘的美感。两耳挂着一副小小的描金黑晶石耳环，蓝宝石项链，珍珠手环，红珊瑚魔杖……站在镜前，小公主不得不承认炼金师花足心思为她准备了最适合的首饰。
魔力暖流环绕全身，带来前所未有的慰贴感受。
“很不错。”侧靠在梳妆台的年轻公爵转过头，夸奖了一声。佩姬喜出望外，希冀地昂起脸：“我可以和父亲跳舞吗？”
“当然。”Tom没有回应女儿伸出的手。佩姬想了想，恍然大悟，挥动刚得到的魔杖：“清理一新！”
丢得乱七八糟的服饰自动回到衣柜里，抽屉关上，黑发青年这才平举手托住女儿的小手，在她面前单膝点地。
“佩姬，有件事你要牢牢记在心里。”他的身体略微前倾，幽黑双瞳深邃而平静，自然流露的高贵却是任何人也无法违抗，“我今天向所有人宣布，就代表我认可你做我的女儿。我不会把你交给龙，你也不能成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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