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生说话断断续续的，当年这个大儒在自己面前挥斥方遒的样子康德皇帝还记忆犹新，短短的几十年，这位帝国最年轻最天才的宰相却已经将陨，康德皇帝的心中又是一声叹。
又说了几句话，王长生已经没什么力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康德皇帝，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待康德皇帝有所感应的时候王长生已经走了，走的那么安详，那么静谧。
康德皇帝拆开信封，一字一句的阅读起来，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嘴里喃喃:“原来老师已经算到了今天这般境地，早十年就布置好了一切。”
缓缓起身，远处的太监走来，圣君开口道:“传朕旨意，全国缟素一个月！”
太监长着大嘴，说不出来话，这可是老皇龙御归天后才有的待遇，一个宰相，竟然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在帝国的历史上也算是头一遭了。
留下这句话，圣君便匆匆离开，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当着下人的面流泪，对于圣君形象有损。
地动天摇，王长生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试炼空间，脑子有些混沌，记忆一股脑的涌了出来，昏天黑地的差点站不住脚。
这一刻，王长生白衣白袍，傲立在空间内，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竟然能封印我的记忆，实属不简单，我也着了你的道！”
“不，不是我封印的，你身上有长生者的祝福，我的法，力无法渗入，是你自己的屏蔽了你的记忆。”阵灵开口说道，话语中不带着一点的烟火气。
五十年的世俗生活，让王长生有机会可以如同自己想的那样当一个教书先生，一回来他却有些患得患失了，明知道那是幻象，却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帝国，舍不得圣君，更舍不得自己的书院。
王长生捋顺了一下头绪，说道:“我这性格天不怕地不怕，若是有我圆满的记忆，定然会造反，可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代入到了那个角色里，所以才会这般恭顺，呵呵，我这个人竟然能当顺臣，实属不易啊。”
“你说是我自己屏蔽了自己的记忆，这般说谎话不打草稿，难道你们神朝时代的阵灵都是这般无耻吗？”王长生揉了揉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却依稀找回来以前的模样。
阵灵显化，与之前显化的一般无二，他指了指王长生的心脏位置，说道:“你自己感受一下自己的心。”
“故弄玄虚！”王长生不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圣心，片刻后脸色大变，说道:“怎么可能，什么时候长成的？难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阵灵摇头，说道:“不过过去三十年年而已，修道之人，一个打坐就是百八十年，三年又算得了什么？”
王长生脸上不太相信，原来的圣心只是一个雏形，自己的这个圣心出现他一开始只觉得是运气好，但是现在一看这个圣心竟然完全凝聚，成了一个完整的圣心，对照着书本上的描述，王长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怎么可能？”王长生依然不相信，双手飞快结印，施展了好几个堪破幻境的手印，又激发神通，可无论如何，圣心就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别看了，没错，你现在已经是一尊圣人了，真没想到，我竟然可以亲眼看到一尊圣人的诞生，都说圣人诞生没有规律可寻，完全是天意，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阵灵咂舌，语气古怪的说道。
王长生还瘦不相信，道:“怎么可能，世间任何的力量都不可能白白获取，想要得到，必先失去，我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又怎么能得到至强者的力量呢？”
阵灵幽幽的说道:“这句话放在神将，真仙的身上没有错，但并不适用于圣人，圣人本身就不算是长生者，他更像是，更像是一种大道显化。”
王长生大惊，道:“不可能！大道显化？大道无色无形，能被描述的根本就不是大道，大道怎么可能显化呢？”
阵灵道:“世间万物存在就是合理，我问你为什么圣人这个境界强的可以比肩仙王，一般的也可以远胜真仙，但是却没有高一等的境界呢？”
王长生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也曾考虑过，像神将可以通过修炼化作神王，真仙可以通过修炼变成仙王，但圣人只有这么一个境界，并没有什么强弱之分，最少一个时代只会有一个圣人出现，而圣者也从来没有彼此交手的记录。
“看出问题了吧，圣人教化万民，本身就是人道的集合体，所以能够不死不灭，这不是靠着修炼可以得来的，追寻圣道的，一般都不会成圣，反而是那些无志圣道的人，才可能成为圣人。”
王长生还想多问，可是阵灵却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只留下一句，成圣是福不是祸，就让王长生离开了。
小金也被传送到了王长生的面前，随后一股至强的力道包裹着二人回到了外面。
王长生苦笑，刚才那股力量绝对是长生者才能拥有的，他握了握拳，觉得现在自己充满了力量，这圣道果真奇怪，自己也并没有刻苦追寻，却砸到了自己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显圣，成为了当世圣人，人间际遇，果然不一样。
“这世间的圣人有我这般玩世不恭的吗？”王长生自语，找不出答案，他一睁眼，望着天穹，时间长河显露，只有长生者才能看到的东西现在的他也看到了。
“当年一番巧合，看到了时间长河，现在一抬眼睛，一切尽收眼底，这种感觉，真是不错，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我有些不安。”王长生自语，如是说道。
小金处在昏迷之中，王长生一抬手，唤醒了小金，现在的小金与以前相比强大了不少，竟然到了中级大乘的境界，想来这三十年来也有一番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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