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剑即吾命
幽幽密林，花鸟芬芳。
当张星辰的意识从昏迷的深渊中苏醒，除却浑身绵软无力外，没有半点疼痛感。
“这是.……哪里？”
张星辰想要起身，却连弹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感受着身体的状况，玄力静静地在经络中流淌，却无法被调动起一分一毫。
这是怎么回事？
一颗原本以为自己死里逃生的激动与兴奋瞬间冷了下去。
对了！
我的剑！
当他试图唤醒波动剑意，开启心眼视域的时候，屋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缓缓走近。
张星辰判断不出是敌是友，只好装作依旧昏迷，只想着骗过来人。
“少年郎，醒了就不要装睡了。”老妪敲敲手杖，率先打破安静。
张星辰面不改色，依旧是纹丝不动的模样。
“你若再行装睡，老身就不得不采取一点措施了。”老妪冷笑一声，把手杖抵着张星辰的心口，暗暗用力。
“前辈——”
张星辰终于苦笑一声，告饶。
“不装死了？”老妪看他那模样，却只是冷笑。
“请恕晚辈无礼。身处陌生的环境，晚辈不得不警惕些。”张星辰受制起不来身，只好就这么躺着很尴尬的说道。
“你的小命都是老身帮你救回来的。面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防备着？”老妪丝毫不为所动。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张星辰二话不说，扬声打断老妪的话，感激道，“只是在下浑身无力，无礼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老妪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杖从张星辰胸前移走。
张星辰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不用怀疑，是老身布下的禁制。”
听着老妪在屋子里走动几步，张星辰不敢多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俗世中人狡诈多端，为防止你生出不该有的念头，老身只好先下手为强。”老妪徐徐说道，讲清楚她的初衷，并无意与张星辰生隙。
“你的心里，可还在埋怨老身？”重新走近张星辰身前，老妪望着张星辰的脸庞，缓缓吐露到。
“没有。换位思考一下，前辈这么做也是意料之中。”张星辰由衷说道。
“换位思考？你这言辞也是古怪，不过倒也贴切。”老妪满意的点点头。先不说心里是不是相信张星辰的这套言辞，表面上总是十分满意的。
“阿婆呢？我回来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少女清脆的呼唤，张星辰闻声一愣，他却是不知这里竟还有别人。
莎莎一头迈进木屋，看到老妪的时候微微一笑，提了提手中珍果。
“我和地龙外出找到的，想回来给阿婆尝尝鲜。”莎莎欢快的说道。
当她蹦蹦跳跳走近前来，才发觉屋中的异常。
“咦？你醒啦？”莎莎看看张星辰，一股只属于山中少女的清兰幽香扑面而来。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张星辰微微扯动起一丝笑意，朝她感激道。
“嗯嗯，本姑娘也是看你品行不错，索性施以援手。你这少年知恩图报，我很看好你哦。”莎莎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装作大人口气对张星辰训诫到。
张星辰心下一阵暗笑。
也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少女莎莎的存在，他对自己所处陌生环境的忧虑已经缓缓消失。
“看！这可是我和地龙好不容易才摘来的果实，正赶上你醒来，让你也尝尝。”莎莎献宝似得把手中珍果在张星辰面前晃晃。
“呃……我其实看不见的。”
张星辰愣了一下，才徐徐吐露道。
“你是盲人？”莎莎迟疑一下，把手在张星辰眼前挥了挥。
见张星辰双眼果真毫无异动，仔细看去，他那一双干净的眸子全然不似正常人那般灵动，仿佛失去了光彩，变得木然。
莎莎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青葱玉指在张星辰眼角轻抚：“我还说你为什么把一条黑布缠裹着双眼，原来你竟是盲人！真可怜.……”
张星辰能够听出，少女在说“真可怜”的时候，其中没有夹杂有丝毫的嘲讽亦或是其他别样的心思。
她只是在阐述着这个事实。
两界为人，听多了俗世中不堪的声音，见多了娇娆造作的场景，如今听着莎莎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的嗓音，张星辰竟一时如痴如醉，忘却自我，连连感慨不断。
“咳！”
最后还是老妪的一声轻咳打断张星辰的思路，把他拉回到现实。
虽然听起来只是一声普通的咳声，但张星辰凭借那一瞬对老妪所散发出的玄力波动的感知，他敢断定，老妪的修为绝对在玄师以上！
“莎莎，你先扶他起来。”
老妪对少女说道，后者点点头，把手中珍果放于一旁，小心扶着张星辰略显虚弱的身体，让他倚着靠枕，坐了起来。
“感觉你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样子。”小妮子还顺便嘀咕一声道。
张星辰心底一阵苦笑：“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复原的缘故吧。”
莎莎闻言点了点头：“也是，你刚刚伤愈，这也是正常情况。既然如此，就好好休息一下。有婆婆和地龙在，这里很安全呢！”
张星辰心道，有你家婆婆在这里我才不安全！
话是这么说，但张星辰也知道真正出手救治自己的是那老妪而非少女莎莎。
再说，自己身上的禁制想要解开，还要靠老妪的手段。
听着张星辰的回答，老妪也暗暗点头，心道张星辰识相。
“对了，我的剑呢？”张星辰想起屠魔骨剑，迫不及待问道。
“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想着自己的剑！你真是一个怪人！”莎莎顿了顿，才把手往旁边一指，努了努嘴，“喏，就在那儿！”
话说出口，她才想起张星辰是盲人的事实。
轻轻走过去，把张星辰的骨剑抱起来，正要放到他的手边，却被老妪所阻止。
“你要剑干什么？”
老妪话音里，丝毫不掩饰对张星辰的警惕以及不信任。
“剑即吾命！”谁料，张星辰却一脸郑重地回答道，“毋容置疑，这就是我的道！”
虽然浑身绵软无力，虽然空有一身玄力而无法调动分毫，但在这一刻，属于张星辰凛然的气势散发出来。
那句“剑即吾命”，似乎令他的气势再次升华。
望着张星辰一脸认真的神色，老妪却没有再厉声质问。
这少年，非是池中物！
这一瞬，老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诞的想法。
当她认真想了想这其中的利害，竟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老妪把目光投向一脸“痴痴”地望着张星辰的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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