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疲惫。
越是被净化，情感越是清晰，越是疲惫。
所以云雀退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发觉爱丽丝克莱尔的异样，只是有些消沉的说道。
“也许被抓回去，也是不错的结局。”
“结局？”爱丽丝克莱尔勾起嘴角，语气有些不稳。
“什么结局？”
“如果真的被净化，对我来说蜂拥而至的情感无异于是灭顶之灾。”云雀退微微侧过头，似乎是不想看爱丽丝克莱尔的表情。
“与其遭受家人离开的痛苦，不如重新变回刀剑。”
都说人间百年，常忧思而多苦。
云雀退历经的岁月已经不止百年了，漫长的生命看不到尽头。
曾经的洒脱是因为不懂，而当云雀退懂了，又因为暗堕而不用懂了。
可是现在，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原点。
若是前方只有看不到尽头的痛苦，云雀退为什么还要上前？
明知不可为，放弃不是很好吗？
云雀退这几天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很久。
沢田今剑还不是沢田今剑的以前，所经历过的远比云雀退知道的要多得多，所以云雀退并不担心他。
爱丽丝克莱尔，多拉克莱尔，还有薇薇安克莱尔，她们或许会成为女王，或许会是念能力强者，或许会继续冒险。
她们是公主，本来就生来顺风顺水，美满一生。
所有的同伴都会活的很好，有没有云雀退都是一样的。
所以云雀退也不担心。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没了谁就会活不下去。
“时之政府的刀剑付丧神不找到我是不会罢休的。”云雀退如释重负的说道。
“算了吧，或许这样也好。”
以这样的追杀当做谢幕，也不算辱没了刀。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
“啪——”的一声清脆响耳。
听着就觉得疼，至少让本来是来中心公园查看薇吉妮亚有没有发芽，结果意外发现爱丽丝克莱尔他们而躲在假山后的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是觉得够疼了。
好凶啊，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互相拥抱，像两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的躲在假山后面不敢出声。
而假山外面，云雀退撇过头捂着被打的右脸，死沉的眼神里终于起了波澜。
“爱丽丝……”
“什么叫承受不住，什么叫不用担心？”爱丽丝克莱尔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而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哥哥，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上除了你家人，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只有你有感情，只有你痛苦，而我们，我，多拉，薇薇安，今剑，我们都不会为同伴的离开而感到痛苦吗？”
——送命题啊。
“我不是……”云雀退倒吸一口冷气。
“你为你的哥哥离开而痛苦，是，我的确不能感同身受。”爱丽丝克莱尔打断云雀退的辩解，语气越来越冷静。
然而云雀退却知道这是爱丽丝克莱尔越来越生气的前奏。
“但是那又如何，是谁规定不能感同身受，就是冷淡，就是不在意的？”
爱丽丝克莱尔生来就注定一生花团锦簇，她既不懂芸芸众生的柴米油盐，也不懂迫于命运的无奈与叹息。
甚至因为年幼，连生死无常都不曾经历过。
一生只有目下无尘的高高在上，所看到的只有自己在意的人，一点也不关心与之无关的人的过去和未来。
但是那又如何。
为同伴担忧，关心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云雀退，当初是你先对我伸出手，是你答应要陪我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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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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