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称不上，这探索本源的问题很多人都在思量，用自己的思维去打量这无尽的天地，我也只是先行者罢了，所谓教学相长，你我共同讨论，去推算这世界的本源！”
“我也曾迷惑，也曾被困扰，只是我是被那表象的力量困扰，力量锁住了心灵的自由，我还是继续将我的故事吧，从那里你或许会明白。”
程长老说的很谦虚，丝毫不像一位大德前辈，反倒是像邻家爷爷一样，不过程长老也不算老，还是属于百炼书院的少壮派。
按年龄与修为来说程长老是少壮派，但如果按照心境来划分的话程长老应该是老成持重派，他经历的太多了，年少得志，青年无敌，痛失亲人，大彻大悟，他的这一生也很是璀璨，如同那经过蚌无数次舔磨的珍珠一样，变得晶莹剔透，温润如玉。
这些经历或许回忆起来痛苦不堪，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也许修为会丧失，境界会掉落，但那所经历的，都是人生的财富，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反而会无线增长，化为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我看到了凡人的一切，迷惑过，迷茫过，但就是未曾坚定过，那个时候我常想的问题就是如果我是一个凡人该多好，一生不踏修真路，一世不闻道与理，只做一个平平凡凡，本本分分的农民。”
“我走过村庄，看到了安居乐业的男人，看到了嬉笑玩闹的孩子，也看到了在门口笑谈东家长西家短的村妇，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一切都是那么纯真，也许我真的应该归于平凡，与他们一样耕种在田野中。”
“生儿，你说你有启蒙老师，其实我也有，我的师尊当年就是一位大乘期的高人，他在村野中相识了我，将我带入了宗门，是他启迪了我大道的方向，也是他教会了我不少道法。”
“我记得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程成你看这世间平凡的人多还是出众的人多？平凡者碌碌无为者占了大多数，你注定是一个天才，将要翱翔于九天之上，起舞于苍茫之间，为师也不能陪你走这一生，你的一生将会是无比璀璨耀眼的，你的成就也会超过我很多，只是你要记住一句话，出众的人应当归于平凡，只有那平凡才能砥砺你的道，让你走的更远，飞的更高”。这句话我领悟了很久，或许在我行走在村野的那一刻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王长生眼里明亮了许多，他喃喃自语道:“出众之人归于平凡，平凡砥砺道心，出众者隐于平凡，平凡打磨人性，出众平凡，出众平凡！是啊我懂了，我懂了！”
他的这一举动吓了李阳一跳，李阳认真的听着程长老的故事，但也只是听着而已，没有认真的思考，也没有仔细的领悟。而王长生却不同，他懂得道存于万物之间，师长定有过人之处，所以他在心里一直思考着程长老的每一句话，当他顿悟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此顿悟非彼顿悟，王长生没有功法上的顿悟，他顿悟的是道心，是至理，虽然或许现在看来于修为无益，但是人活于世却不仅仅只是修行，还有其他有意义的事情等待着自己，例如那个儿时成为私塾先生的梦想。
程长老看了一眼王长生，一切了然。
适时开口道:“生儿，有的时候你的好胜心太强了，好胜没有错，不择手段也没有错，但是修者修的就是一个心，我们的力量来源也是自己的道心。凡事你都要对得起自己的道心才行，老生常谈的一句话，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为刀百辟，为心不易啊！”
“长生永世难忘师尊教诲！”
王长生也开口道，打断自己师尊说话有些不礼貌，虽然料想他的师尊不会在意，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毕竟你看那人世易变迁，礼法却存天地。
程长老笑了笑，又继续开口说道自己的故事。
“我走进了这个村庄，试图想要了解乡野中的一切，在我踏入村庄的时候，不少热情好客的村民围了上来，邀请我去自己家里做客，礼失而求于诸野，修真界也真的应该像凡间取取经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又怎么会长久呢？只是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
程长老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昔入外人的田间美景注定只是存于田间地头，无法入这些凡人眼中的仙师之眼。
“在那里人们都很质朴，乡间好似世外桃源一般，不为污浊的世界所浸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里应该是我最后的归宿，我想在这里扎根，直到老死在这片土地上。”
“村子里有一间私塾，私塾据说是一位当朝退隐的大学士所办，此人在他所在的国家很有名望，不少大儒学士，侍郎尚书都是他教出来的，素有桃李满天下，遍地是芳泽的美誉。”
“我也是听村里的人说这件事的时候才注意到那件私塾，私塾不大，有些破烂，墙体甚至有了不少破洞，大有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之势。”
“我走了进去，看到不少学生围着那位大学士请教问题，孩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位大学士自号智叟，我看他缕着胡子，眼里满是欣慰，却丝毫不在意这随时可能坍塌的房子。”
“智叟教授的也很简单，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论语。都是一些圣道经典，我也曾读过这些著作，却没有什么思感，可是在那位智叟的嘴里讲出，却是另一般景象，仿佛里面蕴含着天地至理，万物定则，就连我在那一刻都在摇摆，我觉得他可能才是仙师，才是真正的修者。”
“我亲耳听到有一位很稚嫩的孩童问了他一个问题。”
“孩子问老师这世界可有仙人？”
“你知道那位智叟是怎样回答的吗？”
王长生摇了摇头，李阳也摇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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