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看来你的悟性真的很不错，虽然你我的论断有些偏差，但在我看来你的说法却也合情合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开始观察这位大学士，那一天我曾经与他对视，他的双眼仿若无尽的黑洞一般，可以吞噬人的灵魂，那一刻我被深深地震颤，我也曾疑惑，所以用神识偷偷观察他，却发现他并没有觉醒灵根，也就是说他没有踏上修真路，还只是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的眼神可以令大乘期高手震颤？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李阳第一个跳出来，虽然从程长老口中讲出十有八、九是真实的，但是谁能想象一个凡人的眼神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这说出去谁也不信啊，这也太颠覆常人的思维了。
“我该怎么形容他的眼神呢？深邃，带着明达世事，大彻大悟的光芒，只要看他一眼，你就会被吸引，谁说凡人不如修士？那些鼠目寸光，蠢如猪狗的修士又怎么会比得上那位先生啊！”
程长老一叹，看来那位先生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凡人寿命岁难过百，料想这种大学士也是一身傲骨，即使当年的程长老摆明态度，他也不会接受程长老的帮助的，凡人不就是讲究一个魂归故里吗？
“那目光的威亚远超我当时见过的所有强者，是有独特的道韵所在，仿佛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他教化之地一样，这道目光下我甚至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我当时竟然有一些害怕，当年我面对神域真神的时候都是一往无前的，可是却在一个凡人面前没有一丝动手的勇气。”
“他的目光似乎就是圣光，在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圣人的真正含义，当时我的心里甚至在猜想，如果这位先生能修真，那日后定会出现一位圣人，而且是圣人中的强者！”
“生儿，你也见过不少人，懂不少事，我问你，你可遇到过令你连出手勇气都没有的人？”
程长老目光再次游移到了王长生的身上，他感觉王长生也是在品味这话中的意思，所以适时点醒，帮助他悟道。
“有！”
王长生重重的点了点头，做了肯定的答复。
“在面对我父亲的时候我没有动手的勇气，虽然小的时候也总是喊着超越他的口号，但每次到他身边的时候，我心里总是不自觉的颤抖，发自灵魂的颤抖，有的时候我甚至不敢与我父亲直视，或许是和从小到大经历有些关系吧。”
“我唯一一次动了动手的念头还付诸实践的就是我渡大乘劫的时候，我遇到了作为人劫的我父亲虚影，当时在遇到我父亲虚影之前我已经到了战狂的境界，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战，所以我敢于动手。”
“但如果再来一次，就算是在现在，我也无法起动手的念头。”
“你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害怕你的父亲所以才起不了动手的念头，而我是因为敬畏。”
“我敬畏天地，敬畏自然，敬畏一切存在的事物，而先生目光所及的地方，似乎就是他的天地，当时我就明白了，也许这位先生可以解我心中所惑，可以助我摆脱心魔。”
“我被目光所吸引，也被先生的学识所震撼，所以那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跟随先生，执弟子礼，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一年！”
“一年后先生病重，在临终之际将我唤到了卧榻边，准备交代后事。”
“先生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寿元了，整个人处于一种油尽灯枯的状态，但！先生依旧是那样挺拔如同大雪下傲立的青松一般，满是皱纹的脸上却带着轻松与解脱。”
“我辈修士虽然喊着怕死不修真，修真不怕死的口号，可是我看大多数却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想着自己，不看未来，这样的人根本赶不上他们被他们视若蝼蚁的凡人。”
“先生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寿命将近，要到了归天命的时间，而你也该回到原本属于你的世界中去了！”
程长老虽然尽量使得自己平缓，但王长生却听到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一年的跟随虽然时间尚短，但是却真真切切的改变了程长老，这位大学士对自己的师傅有再造之恩，这个时候程长老就在那个思念为自己解惑的师傅吧。
“而第二句话则是，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或许那些逝者正在天上注视着你，他们想见到的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你。”
“第三句话是，家在五岳山下住，故土难离，我却远在他乡，魂兮安在哉？”
说完三句话，师傅溘然长逝，只留下我在他的卧榻边上，久久不能忘怀。
“师傅走的很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是我却再也见不到那样透彻心扉的目光了。”
“师傅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是在日常的接触中，他就能知道很多事，师傅临终的时候都在教导我，让我走出当年的阴影，重新拾回当年的我。”
……
酒会依旧在进行中，不少长老家主散修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相互交谈着修炼经验，还有一些奇人异闻，整个酒会的气氛还算欢快。
凤真也正在与某个世家的家主攀谈，这个家主也很仰慕亲王，所以主动的找上了凤真，希望他可以搭上一条线，与亲王进行接触。
凤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礼多人不怪，想来这位家主一会也要大出血了，没点打动人的见面礼又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呢？
不过就在这时方才那个心腹急匆匆的走进了进来，在凤真耳畔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凤真竭力掩饰，但面部还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这位家主也是一个人精，连忙告退，混到了其他圈子里与别人攀谈。
凤真这个时候才显露出了本应该显现出来的神色，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心腹看到这个场景紧忙跟着凤真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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